2012年12月11日 星期二

第一部作品要在咖啡廳誕生

     
           每次到師大周邊都會羨慕起他們擁有如花環一般圍繞起來的咖啡廳。
          (然後我今天嘗試把我的文字變得簡潔一點。)
     



           例如混_hun(http://www.facebook.com/pages/混_hun/289420404471011)
         
           這是我去過很多的咖啡廳裡頭至今印象最鮮明的。原因不能說是內部的裝潢或者擺設較其他更為別出心裁,而是我的哥哥在這裡辦了他人生第一場攝影展。展出我17歲、那年他21歲到波蘭華沙大學當交換學生時,遊歷幾乎整個歐洲的行旅照片。總是由他的雙肩垂下許多條帶子—Nikon D90、vivitar、Nikon底片機(顯然我忘記了型號,但是是媽媽年輕時的愛用)、Diana mini以及阿嬤轉送給我們的機械半格機。哥哥他不喜歡要裝電池的底片機。他享受自己卷片、對焦、調光圈的過程。我記得那時我是個對於光影瞬間的大外行,對拍照也沒太大興趣。直到現在我進了電影系,我也不太能清晰的憶起,我後來是怎麼愛上攝影,而對於從前的輕蔑態度至今還是有點不習慣。曾經有的,不見得是現在仍會希望擁有的。

           高二,也就是17歲。我從懞懂略知歐洲的輪廓,到親自走進在信義區的波蘭辦事處辦簽證,最後在冰封二月抵達東歐,一切的一切,仿佛還停滯在哥哥從乖異的華沙機場接機大廳迎接我而打開的那扇自動門上。「溫帶大陸型氣候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冷嘛。」就是個只想要炫耀自己有多書呆子的說法啊。我深吸了一口零下六度的冰空氣,就好像在肺葉的枝微末節,開張了大大小小錦簇的冰雪之花,其花粉隨著裡頭的對流細細巡迴,那是股說不出來的顆粒感,在體腔中打轉的奇異體驗。
     
           我還記得卡在雪靴裡頭的冰雪,在宿舍門口的猩紅地毯一路迆邐到老舊手動的電梯門扉,甚至隨著機器的推進,流瀉到了哥哥他那總是一團亂的房間。我也還記得,我是怎麼從一開始對看到雪狂喜到最後看到雪就垮着臉的過程。還有在華沙夏宮的屋沿下追孔雀,被蓄鬍的老警衛用不標準的英文責備說我會把孔雀嚇到心臟病發。貫穿了匈牙利首都布達以及佩斯的多瑙河,我和哥哥在那幢出租給我們的公寓與景點間踏上石獅橋多少遍。在二手相機店買了幾乎稱得上「匈牙利限定」的yashica,興奮的拍下那時我們年輕的樣子,回到台灣後就一張照片也拍不出來了。有時候真的打從心底覺得回憶是最私密的,那一次性的曝光一次性的造訪一次性的嘴角上揚,只有那時後的人事物知曉。

          哥哥把一幀幀照片用綠色一坨像口香糖的東西貼到混泛黃的牆上。不平整的牆面(甚至有些地方還起了毛球)是他一貫貼東西時,不經意的歪斜。生活好像就是這樣阿,根本沒有水平這件事。我靜靜的看著他做這些事,而我在原本想要用來記錄我和男友環島的圈線空白本子上,幫將留置在這兒讓人簽名留念的本子第一頁作開頭。



           
           寫著寫著,我覺得我的生命隨著筆跡一起滲進了紙張,形成最特殊的命格呈現。好久以前就愛上這樣子描繪靈魂的方式,是攪和著喜歡的味道,空間不大不小的講着需要一頁一頁接續翻過來、手會調整位置的說故事方式。「第一部作品要在咖啡館誕生」,這個念頭在我幫哥哥與作品合影之後便完整的確立了。(雖然藝大方圓之內,只有爐鍋咖啡一家店,而且至今我都還沒去過半次。)

            而混近期內在推伴工的活動,是讓各領域交流、或是使自己靜下心寫作的一個契機。這是一個如此令我振奮的提案啊。我衷心期盼我醒來,淡水線不只是北淡線的翻新。鐵軌的褐石頭一夜間全被黑暗採集,變成未來篇章裡頭碩大如天燈高掛的繁星,兩條浮起的鋼鐵棱線,亦擴張成灰色平滑的飛機跑道。就當做夢想成了飛機,快速往返咖啡廳及關渡。

             我不是在咖啡廳就是在飛往咖啡廳的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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